“光是片馬這兩個字,就足以激發很多想象。” 中國探險協會會員、天璣隊領隊小毛驢(劉團璽)在驅車前往片馬的路上說。“片馬”是景頗語,意為木材堆積的地方。片馬鎮位于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瀘水市,位于瀘水市西部、高黎貢山西坡,中緬界河恩梅開江支流小江以東,南北長24公里,東西寬8公里,國土面積141平方公里,東與魯掌鎮毗鄰,西、南、北三面與緬甸接壤,國境線長64.4公里,是川滇藏的重要屏障和中緬邊境北段的交通要道與商貿樞紐。史書稱,片馬“為云南西北部之要隘,稱滇省之門戶,其形勢當滇西之肩背,扼緬藏之咽喉”,足見其地理位置的特殊與緊要。

“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天璣隊在片馬口岸前合影留念
片馬還是多民族聚居的鄉鎮,有景頗(景頗支系茶山人、浪速人)族、傈僳族、漢族、白族、怒族、納西族等8種主體民族。這里是古老的景頗族發源地之一,景頗族在這片土地上孕育出獨特的民族文化。片馬的土地上,生長著云杉、楠木、香樟等珍貴樹木。這片山林,不僅養育了片馬人民,也成為他們賴以生存的寶貴自然資源。然而,恰恰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獨特的民族文化和寶貴的自然資源,就注定片馬無法在歷史的洪流中獨善其身。中國探險協會攜手華為鴻蒙智行舉辦的“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環國境線探索活動的天璣隊,10月15日抵達云南怒江州,專程參觀瀘水市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走進這段波瀾壯闊的歷史。

“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天璣隊行駛在路上
片馬鎮地處中緬邊境,歷史悠久,自漢武帝時期被發現后,歷經唐、宋、元、明、清等朝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9世紀末,國際局勢風云突變,英國加速對東南亞的殖民擴張。1885年,英國占領緬甸,次年與清政府簽訂了《中英緬甸條款》,因片馬與緬甸邊界未明,英國殖民者便盯上了這片戰略要地,通過各種手段強占片馬鎮,由此拉開中緬邊界之爭的序幕。1894年和1897年,清政府與英國簽訂《中英續議滇緬界務商務條款》和《中英續議緬甸條約》,但均未能對片馬的歸屬作出明確規定。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馬館長介紹:“‘中國憲政之父’宋教仁曾在革命黨機關報《民立報》上連續發表《滇西之禍源篇——片馬問題之解釋》《片馬地理之考證》兩篇文章,詳述片馬案始末,抨擊清政府在邊疆危機上的無能。”

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馬館長在為天璣隊講解
但英國的野心并未就此止步。1900年,英軍入侵片馬附近的村寨。當時,派賴寨駐扎著一支土練,由守備左孝臣、千總楊體榮率領。在戰斗中,左孝臣中彈身亡,為國捐軀。后來,騰越鎮總兵張松林聞訊派兵增援。清政府也罕見地采取了強硬態度,還“史無前例”地派遣新軍進駐騰越。英軍看占不到便宜,才撤出中緬邊境。
1910年12月,英軍卷土重來。自此,震驚中外的片馬事件爆發。“1911年春,宋教仁參加上海南北商團公會召開的特別大會,又揭露英國侵占片馬和俄國侵略蒙古、新疆,進一步擴大了片馬事件的影響?!?nbsp;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馬館長補充道。
1910年至1926年間,英軍不斷侵入片馬、古浪、崗房地區,強設軍政機構。此后,經各族人民頑強斗爭,1926年,英國被迫承認片馬是中國領土,但拒不撤兵,依舊強占片馬。
1943年,日本軍隊侵略云南,片馬被占。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中國軍隊為阻止日軍南下,與日軍展開長達兩年的艱苦抗戰。在這兩年間,無數中國將士浴血奮戰,最終趕走日本軍隊,讓片馬重新回到祖國懷抱。
好景不長,1946年,英軍再次占領片馬,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又陷入動蕩之中,直至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面對片馬的歷史遺留問題,“年輕的”中國政府沒有選擇訴諸武力,而是采取了智慧的外交策略。
經過漫長的等待和艱苦談判,1960年10月1日,中緬兩國終于簽訂《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緬甸聯邦政府邊界條約》。1961年,片馬回歸,重新成為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談及片馬的歷史和現狀,天璣隊領隊小毛驢(劉團璽)說:“這里有著風云激蕩的歷史,也藏著無數的傳奇故事,更是我們國家的國門。如果有機會,一定要來走走、看看。”
“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天璣隊拍攝的片馬人民抗英斗爭遺址
為了銘記這段歷史,銘記片馬人民英勇抗英精神,中共中央原總書記胡耀邦1985年2月視察怒江時指示,“可以立個碑、建個館”,對人民群眾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并親筆題寫“片馬抗英紀念館"館名。紀念館于1986年開始修建,1989年正式對外開放,總建筑面積3036.04平方米,是云南省文物保護單位、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省國防教育基地、省科普教育基地和省"三生教育基地"。

“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天璣隊拍攝的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外觀
片馬的歷史不止于抗英,中美兩國聯合書寫的著名駝峰航線C-53運輸機傳奇也發生在此。
什么是駝峰航線?中國探險協會會員、天璣隊領隊小毛驢(劉團璽)向年輕的隊員們介紹道:“二戰期間,整個東南半島大部分被日本占領,中美兩國為抗擊日本侵略,在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喜馬拉雅山脈極限條件下,開辟了經過高黎貢、碧羅雪山、怒山、獨龍江、怒江、瀾滄江的空中物資運輸大通道。這就是著名的駝峰航線。”
駝峰航線為前線運輸物資做出了極其重要的貢獻,但中美雙方為此付出了高昂代價。
“它是世界戰爭歷史上、世界航空航運歷史上最可怕的一條航線——沒有之一。” 中國探險協會會員、天璣隊領隊小毛驢(劉團璽)感慨地說。“即使是在過去的年代,如飛越安第斯山脈、飛越喜馬拉雅、飛越阿爾卑斯山都沒有這么高的事故率,三分之一的飛機墜落?!?/span>
1943年3月11日,美國飛行員吉米?福克斯和中國飛行員唐宣、報務員王國梁駕駛的C-53運輸機在昆明至印度汀江途中消失。
“墜落在中緬邊境線的9號到10號界樁靠中方一側137米?!?/span>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講解員說。“像高黎貢山、喜馬拉雅山海拔都很高,氣流、氣壓也不穩定,所以,很多飛機都因為強氣流的原因就在這個區域墜機。”

“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天璣隊拍攝的駝峰航線紀念館展陳照片
1996年,緬甸獵人在高黎貢山發現飛機殘骸。1997年3月31日夜23點30分,中國探險協會創會主席嚴江征接到一個電話:“高黎貢山發現“二戰”時期駝峰航線中航公司53號C53運輸機的墜機殘骸,位置在中緬邊境的中國一側,距邊境線僅一百多米,需派一個科考組到現場勘察。”次日,嚴江征主席組織中國探險協會主要成員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此事。與會者一致認為,這些線索對研究中國抗戰史極具價值。于是,臨時調整年度工作計劃,把尋找‘駝峰”墜機作為協會當年的頭號項目。“中國探險協會要重返駝峰航線,尋找C-53運輸機”被北京航空聯誼會華人杰教授告知美國一位80歲老人——漢克斯。漢克斯是當年來華支援“駝峰航線”的飛行員之一,與C-53運輸機有著深厚的淵源。1943年,在C-53運輸機墜落后,漢克斯曾七十多次在高黎貢山上空盤旋,希望發現飛機和戰友的遺骸,哪怕是蛛絲馬跡。1944年,漢克斯受福克斯父母委托,再次前往高黎貢山,尋其下落。然而,因同行的兩位戰友突發瘧疾,被迫撤返。未曾想,撤返這一別,便是53年。但尋找C-53運輸機、找到??怂?,卻成為漢克斯的夙愿。雖然??怂沟母改敢咽攀蓝嗄辏珴h克斯始終惦記著,希望給他們一個交代。1997年4月,漢克斯通過時任北京航空聯誼會會長的華人杰教授,聯系到中國探險協會創會主席嚴江征,表達了一同前往墜機現場探尋的強烈愿望。1997年6月,美國二戰援華老兵漢克斯(左一)與中探協創會主席嚴江征(右一)終于見面
中國探險協會正式組建尋找C-53運輸機的探險隊,嚴江征主席親任探險隊長,協會理事、探險家葉研身兼副隊長和隨隊記者,中國航空博物館第二任館長韓文斌擔任航空機務專家,另有1名攝影記者、1名攝像助理、1名隨隊醫生、1名翻譯和十幾名當地民工,一行二十余人組成了這支特殊的探險隊,并由隊醫、翻譯和兩名武警戰士專門照顧漢克斯,以確保安全。
中國探險協會尋找C-53運輸機專項探險考察隊出發前在片馬丫口合影
中國探險協會會員、天璣隊領隊小毛驢(劉團璽)向隊友們介紹說:“1997年6月,81歲的漢克斯在中國探險協會創會主席嚴江征組建探險隊的帶領下,于高黎貢山,艱難地行走了6天7夜,尋找這架飛機。經過千難萬苦,終于找到墜落飛機殘骸,得償這位美國老兵一生的夙愿?!?/span>
中國探險協會尋找C-53運輸機專項探險考察隊在崎嶇山路中探尋
中國探險協會創會主席嚴江征曾無數次被問及,這次考察的目的是什么?難道就是找到一堆飛機殘骸嗎?
“我們所要尋找的,并不僅僅是一堆冰冷的金屬碎片。我們需要搜尋和發掘的,是那些有血有肉的歷史,是戰火中細節的溫度。“嚴江征主席說:“不管機長??怂乖谒膰?、他的家鄉,有沒有名氣,但是他參加了我們中國的抗戰,在中國犧牲,這樣的人,我們應該給予他足夠的尊重。”
1998年5月,當時的瀘水縣、如今的瀘水市人民政府組織大量人力、物力,將C-53墜機殘骸搬運至片馬鎮抗英紀念館保存。“把它從山上運到鎮里,如果完整地將它從山上運下來,可能比較艱難,所以只能進行拆分。機翼單獨拉、機身先分成幾節,再用卡車一點點把它運回到片馬鎮,后來又請了專家按照一比一大小修復成原來的模樣,最后才建了這個館。” 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講解員說。

“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天璣隊在駝峰航線紀念館見到的C-53運輸機
C-53運輸機的“前世今生”故事可謂傳奇。它的“前世”,見證了中美兩國在二戰時期共同抗擊法西斯的光榮歷史和凝結的深厚友誼;它的“今生”,被中國探險協會陪同美國老兵尋找到,并通過中國探險協會拍攝紀錄片《重返駝峰》讓中美兩國高層和人民重視、重溫那段特殊的歷史。它已不僅是一架飛機,更是一座連接中美兩國人民友誼和情感的橋梁,時刻提醒人們,珍惜和平,銘記歷史。
“能參與、挖掘這段體現中美友誼和二戰歷史文化的悲壯故事,我深感榮幸。”中國探險協會會員、天璣隊領隊小毛驢(劉團璽)動情地說。

“鴻蒙智行丈量祖國大美山河”天璣隊在片馬抗英?駝峰航線紀念館前合影留念
2024年5月27日,中國探險協會創會主席嚴江征在出席中國探險協會與云南省文化和旅游廳于云南怒江舉辦的中國(云南)探險旅游發展大會時,專程重返片馬,邀約瀘水當地參加1997年駝峰探險隊工作的隊醫、民工們相聚,重溫那段因尋找駝峰航線C-53運輸機殘骸的特殊經歷。中國探險協會會員、天璣隊領隊小毛驢(劉團璽)感慨地說:“這是我特別想了解的一段歷史和故事。感謝中國探險協會,感謝我們的政府,沒有遺忘這段歷史?!?/span>
牛人 | 葉研:找尋“駝峰航線”墜機 解80歲美國老人一生執念
北京市東城區人民政府
怒江州文化和旅游局
瀘水市文化和旅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