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星空攝影師
天文愛好者、國際暗夜協會北京分會協調員
他第一張登上NASA每日一圖的照片
是在云南拍攝到的千萬顆流星雨
隨后又在西藏捕捉到了
喜馬拉雅山脈上空罕見的漩渦氣輝
其作品刊登在《美國科學院院刊PNAS》封面
并且被NASA作為科研材料采用
他認為星空的魅力在于它的未知性
相信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
也會有人跟我們一起拍星星
另外作為一位天文愛好者
他說用照片去傳遞星空的美遠遠不夠
背后還有更有意義的事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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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嘉賓:戴建峰。天文愛好者,星空攝影師。國際組織夜空下的世界(TWAN)和無國界天文學家(AWB)中國區負責人。國際暗夜協會北京分會成員。北京天文館天文沙龍指導教師,美國Stocktrek和視覺中國簽約攝影師。其作品融合藝術與科學、歷史、文化、自然、環保等諸多元素,在國內外多次獲獎。作品常見于新華社、央視、美國國家地理、美國宇航局NASA等國內外各大新聞網站與雜志。2014年他拍攝到喜馬拉雅山脈令人匪夷所思的漩渦氣輝。其作品后刊登在《美國科學院院刊PNAS》封面。2017年開始絲路星空項目,通過星空傳遞科學、文化、和平與理解。
大家好,我叫戴建峰。我是一名星空攝影師暗夜保護工作者。
星空它改變了我,我覺得是改變了我一生的。
我以前在27歲之前還是一名汽車工程師,然后現在辭職成為一名職業的星空攝影師。
職業的像是真是非常非常少了,可能10多人可能20人這樣一個規模,我在8月份的時候當時在智利還和一個韓國的星空攝影師我們一起聊聊這個事兒,他覺得只有10個人,我覺得可能稍微多一點點,你要去拍一場人像你要去拍一場婚紗,拍一場商業的會議。那么甲方就說直接就會給到你錢,但是你去拍天上的星星星星是不會給你錢的,所以說是成為職業的是非常非常少的。
我喜歡去到各個地方去拍攝星空,把美的天象記錄下來,去到那些就是說很漂亮的很人跡罕至的自然景觀去到那種千年的這種歷史文化遺址前把星空記錄下來。紀錄的星空不止是純粹是天上的星星,那么在拍攝的這個過程中我就紀錄了各種各樣的天文現象,比如說我去追逐什么金星凌日去到去到去找什么印度尼西亞,美國去到智利去觀測日全食的景象,然后把它拍下來去看這種雙子座流星雨英仙座流星雨。我很去享受每一次追星的這種過程,就是說我不只是說為了獲取一張好照片,也讓很多人喜歡,而是我享受這個過程的整個的經歷,這經歷就是說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一些未知性的考驗。
有的東西是你肉眼能看到的,有的是你看不見的,但能把它拍攝出來,然后甚至還會遇見一些不明飛行物的時候然后看到天上突然冒了一團這種氣團然后在不斷的變化著氣團的顏色,大小強度都在發生變化,然后你就真的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就會給您帶來很多很很有樂趣的東西。
從拍攝的角度來講啊,天黑后到第2天的黎明前都是拍星空的好時候,然后你要選擇一些最佳的時間,我可能從攝影的角度來說,我可能會考慮兩個,一個是在日落后或者是黎明前,當太陽的余暉還在西面,還在天空中的時候,然后這個時候星星已經出現了,然后這個時候色彩是非常漂亮的,就是那種曙暮光的顏色特別的美,然后還有一種我可能會去選擇在月出月落的時候,月亮剛好升起來的時候或者是月亮剛好快要落下去的時候,這個時候上每時每刻光線也都會在變化。
以前特別是在11年到13年的時候特別喜歡去云南那個大山包的地方,當時我們是一晚上看到了上千顆流星,可能是局部的極大值吧,你看到的那種流星嘩啦啦的在落下去,就說一句話的那種功夫就有三、四顆流星在你的面前,然后對我來說是根本來不及去許愿的,那一次我也是當時拍的第1張,那張照片也是我第一次上這個NASA的因為每日一圖的主要作品,就是對我來說是印象非常非常深刻的,你可以會去看流星雨,但你根本想不到能夠出現上千顆流星,所以說這種未知性是非常非常吸引人的。
就是這種不期而遇的驚喜就是他能夠會去激發我的創造力,我不會去設想什么時候出現完全出現在哪個地方去等待,而我是到了臨場我再去觀察什么時候有什么樣的現象。
因為像我之前就有一張比較,算是比較有代表性的一張照片是在西藏的日喀則拍的這種喜馬拉雅山脈上空的氣輝漣漪,你從照片看是非常非常絢麗的,有種綠色的黃色的紅色的這種氣輝,而這種氣輝這種現象是高層大氣的一些粒子,發生了一種光化學反應,我們人的肉眼,因為它的光線很暗,我是看不見他的,但是用相機把它拍出來會有不同的顏色不同的色彩都是由背后的科學知識的,我用的是佳能6d相機全畫幅的,參數上是比較特別我用到的35毫米,ISO3200,曝光有47秒,曝光時間比較長,更有趣的是它是一種旋渦狀的結構。這個現象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然后我聯系到了臺灣的成功大學,聯系到了捷克的美國的科學家,然后我才了解到在西藏喜馬拉雅山北路200公里以外南邊的地方孟加拉國上方有個雷暴系統,雷暴系統呢特別的罕見,一般的雷暴但是閃電是從上往下的,然后這種雷暴它會有向上的閃電,然后向上的閃電就像在高層大氣里面形成了一個叫做大氣重力波的現象,
后來這個照片在NASA的天文每日一圖刊登了以后呢,然后就有捷克的氣象學家聯系我原來NASA有衛星在太空中專門在研究這個氣輝的現象,在研究氣輝的這種形成的這種過程,然后來去研究高層大氣,然后NASA的這個衛星就剛好在太空中,也在同一個時間拍攝到了這個經過中國和印度的上空拍攝到了這個現象,就成了地面和太空同步的資料,后來就有根據我這個照片寫的相關的這種科學論文,我還成為了一個作者。
當時的環境上是在14年的4月份當時去了西藏,然后在崗巴那個地方海拔還比較高,應該有接近4700米吧,所以夜晚在那兒拍攝星空是比較艱苦的高原反應的影響,然后溫度可能在零下5度到零下10度這樣一個區間。
好的照片不止是說,純粹單純就記錄一下星空,你要拍得好的作品,那么你就需要去到人跡罕至的地方。那么,在國內來說你要去到拍星空最好的地方,那么比如說你要去到西部的很多高原,那么高原給你帶來的高反高海拔的影響給你帶來了低溫的影響,然后你一個人晚上遇到未知的困難這些都會有,當時我和朋友晚上去羊湖邊拍星空,就被9條狗圍追了的。
今年我在去到新疆的伊犁,在那里晚上我想去拍馬和星空,就被那群馬發現了,然后馬跑過來舔我,也特別的有意思,
當時是在15年的時候去到尼泊爾我就有想法要拍攝整個喜馬拉雅山脈的星空,大家比較熟悉的就是EBC珠峰南坡大本營徒步,那個時候我就需要等于說從2000多米的地方一路背著包,徒步走了5000多米,然后沿途去拍攝各種各樣的照片,這個時候你會發現我白天需要徒步,晚上還要去拍星空,當時在徒步的過程中,我記得我拍了一整夜,然后第2天我還要接著走10個小時,結果剛出門,大早上6:00多鐘一出去,就一不小心就掉到冰河里面了。然后再爬起來。結果褲子,褲子鞋子過兩分鐘就全部結冰了。
我拍攝的作品是地面和星空結合的,不只是天上的星星,是有很漂亮的這種地景,結合在星空的,北極星在中國星座里面把它想象成為是紫薇星,也就是天皇大帝所在的地方,那么北極星紫薇星周邊的一片區域里面就劃分了叫做紫薇垣是天上的皇宮,那么我在我們拍攝的就是天上的紫薇垣,然后紫薇垣在地上的投影上就是紫禁城,然后我用星軌的方式把它拍攝出來,你會發現天上的星星在圍繞著紫薇星在轉。這是在在麗水的建筑和星空這種作品里面下。把它結合起來的就把文化的結合在一起了,
你去拍星星的那一刻,可能你只是覺得你身邊只是你一個人,但實際上有可能在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個角落也有一個人,也有一群人,他們可能也在拍攝這一片同樣的星空,甚至是你想的更遠一點,再在地球文明之外。可能又有一個文明,他們也有一些生物,他看也在看著這一片星空。
我也不斷追,也在老是想這個問題,一張照片作為攝影師到底能夠做到什么東西,但真正的讓我想要去一直在做這個事兒包括回到你自己初心的東西,那么我一定是說要去分享星空之美,這種美絕對不是只是照片上,視頻里去傳達的,而這種美一定是當你自己走到星光下,真正的你置身在星空下看到那種美得東西滿天全是星星,甚至更有意義的事情是,把很多把一些人看到美麗星空的地方。怎么把它保護起來,然后做成能夠讓普通人能夠去到那兒去看星星的地方,
那么你就要去控制燈光污染,那么合理的使用照明,同時把這個星星把它作為一種資源,去把它除了保護以外還要開發起來,在它在對科學普及,在它對星空旅游方面有所發展,
你要去看星星的話,讓你選擇觀星,那么你需要遠離燈光的地方,然后你可以通過光污染的技術去查到它,然后你需要去空氣質量好,海拔高一點的山上可能觀星的環境會更好,然后就是地理的因素考慮,第三你可能需要考慮一個是月象,那么就是一定是得避開滿月的時候選擇。然后還需要有晴朗的天氣,你就哪怕不拿相機,你也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星空。
星星一眨一眨眼對你在像跟你一個老朋友或者是跟你熟悉的人在跟你對話的時候,你會發現這種你看天上的星星,像是你是帶著情緒的,然后你事實上是在跟自己在對話,是在觀自己的內心,你所看到的事你所經歷到你生活中的工作中的學習中的所有的事,都在那一刻在看星星的時候他是會得到釋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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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星空攝影經過10年的發展,在2017年終于迎來爆發的一年。星空攝影積累的群眾基礎非常雄厚,星空攝影師也呈現數十倍的增長。戴建峰,就是其中優秀的一員。去年年初,他登上央視,在《開講啦》節目中分享自己的作品和故事。在此之前,戴建峰行走在世界各地,晝伏夜出,約會星空近百次,作品8次榮登NASA天文每日一圖、5次登上美國《國家地理》……
《易經》里寫:“關乎天文,以察時變”。宇宙萬物都是變化的,只有掌握了宇宙萬物的運行規律,才能用這種不變的規律,去把握這些多變的日月星辰萬物。星空攝影固然對拍攝技巧和天文知識有著極高的要求,但對戴建峰來說不僅如此,更多的是一種與自我的相處途徑,一種藝術表達的方式。
正如德國哲學家康德說過:“這個世界上唯有兩樣東西能讓我們的心靈感到深深的震撼: 一是我們頭上燦爛的星空,一是我們內心崇高的道德法則。”對戴建峰來說,仰望星空,才能審視自己,是一次跟自己本心對話的機會,“擁有星空,才能看見星空”。
從一個癡迷網游的理工男到一名行走世界的星空攝影師,這個巨大的跨度就發生在戴建峰的身上。1988年出生在霧都重慶,戴建峰從小就缺少關于星空的記憶。在接觸星空攝影之前,戴建峰給自己的定位是:專注的宅男。大學時期,戴建峰迷戀打《魔獸世界》,登上了世界排名榜。
直到2011年的夏天,戴建峰和同事去貴州梵凈山旅游。夜晚中,他一人走出農家院,抬頭看到了漫天繁星。剎那間,戴建峰被深深震撼,“當星光直達內心,有一種封印被解除的感覺。”當時,戴建峰下意識拿出手機想記錄下這一刻的美妙,卻發現手機拍到的只是一團黑。
那一夜的星空開啟了戴建峰的天文攝影之路。此后,戴建峰開始每天泡在網絡論壇上,自學天文和攝影知識。2011年8月8日,戴建峰加入重慶一群天文愛好者組成的小圈子,到重慶合川區的鼓樓觀星拍攝,那夜成為了戴建峰星空攝影啟蒙的一夜:他用望遠鏡看到了月球的環形山、隕石坑;月沉后,銀河升起來了,他與小伙伴躺在防潮墊上數英仙座的流星雨;大家一起教他認星星……
“此后只要天氣好,幾乎一有假期就扛著相機去拍星空。”戴建峰放棄了自己所有的休閑時間,就連最愛的《魔獸世界》也擱置了。而他發表攝影作品也如同游戲打怪升級一樣:拍了三四個月,照片上了國內天文雜志;五六個月后,作品登上了美國天文學雜志;一年之后,他的照片就被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采用。2014年,他去西藏崗巴縣拍下了“旋渦狀氣輝漣漪”,NASA也正好在太空中拍攝到了這一天象,于是這張照片登上了2015年12月《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的封面。
拜倫曾說:“我不是不愛人類,而是更愛大自然。”在過去幾年中,戴建峰請假去云南追雙子座流星雨,躺在防潮墊上一晚上數了上千顆流星:登上喜馬拉雅山5000多米的冰川,在銀河拱橋下留下自拍像:為了追星,在尼泊爾掉進冰河、在西藏被9條狗追著跑……與浩瀚星空的相遇使戴建峰深有感觸:如果生活在大地之上的我們,不關心河水,不關心白云,不關心星空的流動……那么,大自然如此豐饒也無法滋潤我們的內心。
天文現象的迷人之處,在于它就在那里,取決于你是否有毅力、有緣分與它邂逅。現在我“完全跟著星空走”,會精心挑選季節和時間,線路也根據獨特天象制定。就像2013年,戴建峰計劃拍攝貢嘎山星空,籌劃了一年時間:需要考慮地面景觀,還要搭配星景,需要計算什么時候銀河會出現在雪上的上空,哪個季節天氣更適合,去拍攝的成功率更高。
現在的戴建峰在參加暗夜保護地的試點工作。光污染會帶來很多弊端,不只是會影響仰望星空那么簡單,會影響天文觀測,影響生態系統,還造成能源浪費。而暗夜保護,并不是說把燈全部關閉,而是要呼吁大家合理地使用燈光,讓我們的后代還能夠仰望星空。一個人的影響會很小,但十億人的合力能做得更多更好。同時,他也在嘗試做一些科普性的平臺,讓更多的人參與到科學中來,也讓科學更普及。星空攝影不只是美學的,記錄式的,它也可以實實在在為科學做貢獻。